厂卫监狱
明清两朝已进入了封建社会的后期,这时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都到了极其尖锐的程度,作为国家机器之一的监狱更加发展和残酷。明代的厂卫监狱和清代的文字狱是这一时期监狱的独特形式。
明朝的厂卫,是由宦官和侍卫组成的特务机构。厂,指的是东厂、西厂、内行厂,是由宦官组成的特务机关,其中西厂和内行厂存在的时间不长,只有东厂设于朱棣朝永乐十八年(1420),直到明亡为止,前后二百二十余年。卫,指的是锦衣卫,是皇帝的禁卫军“上十二卫”之一,成立于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十五年(1382),到明终为止,前后共约二百六十年。不难看出,明代的特务政治、厂卫制度的根源,正是皇权极端强化的结果。
厂卫不仅有权侦察、逮捕犯人,还设置有刑讯、拘押犯人的监狱。厂由宦官头太监主持,太监可以参加三法司会审。依旧制,三法司五年一次大审录。但是坐在三尺之坛中间的不是最高司法官,而是司礼太监。三法司的首脑只能坐在左右,唯唯诺诺,按司礼太监的命令行事。案件的出入轻重全看太监的意图而定,三法司一点儿也不敢违抗。这是因为天下官员的升迁削夺,全部取决于太监。文武百官要在朝中站住脚,就都必须交结宦官。就连极富政治才干的张居正,也是靠千方百计笼络交结宦官,才排挤了政敌,获取了内阁首辅大学士的地位。他拜谒太监冯保,所投的帖子自称“晚生”。凡是不依附宦官的大臣便遭到排挤,凡是上奏折揭露宦官的人,必然受到陷害。
厂卫特务可以任意私设刑堂,对人拷打逼供,叫做“打桩”,向被害人威吓敲诈钱财,叫做“干醡酒”,还有一种叫做“搬罾儿”,对人的殴打“痛楚十倍官刑”,并逼着被害者牵连富庶的人家,由富家出缴钱财方无事;如不交,或交不足,就捏报皇帝,使其下诏狱,多“立死矣”。太监尚明掌领东厂时,“闻京师有富室,辄以事罗织,得重贿乃已”。厂卫特务在刑讯时使用了大量的法外酷刑,种类之多不胜枚举。如剥皮、刷洗(把犯人身上浇上开水,用铁刷刷去皮肉)、枭令(以钩子钩背,把犯人悬挂起来)、称竿(把人绑在竹竿头上,另一头悬石头称之)、抽肠、割舌、断手、剁指、刺心、肢解、断脊、腐刑等等酷刑。明神宗万历年间,刘瑾时创大枷重至一百五十斤,负者“不数日辄死”。刘瑾还创立枷,“重三百余斤,犯者立死”。
锦衣卫下设十七所,南北两个镇抚司。其中北镇抚司专理“锦衣狱”,又称“诏狱”,指的是不经过法司,直接由皇帝下诏审理的案子,并设有专门的狱所。历史上汉唐两朝都曾设过“诏狱”,但时间都不长,只有明代的诏狱历时最久,也最阴森残酷。锦衣卫掌领诏狱要受宦官监视的,司礼太监往往是厂、卫兼领,一身而二任焉,并在锦衣卫中安插自己的党羽。
北镇抚司所掌管的诏狱,“幽挚残酷,害无甚于此者”。在这里被折磨致死的官员史不绝书。朝官们只要稍许触犯了太监,就被下狱整死。宦官王振当权时,翰林侍讲刘球因在上疏中触犯了王振,立即被逮下锦衣狱,并派人夜间将其残杀,肢解尸体,埋狱后隙地。家人寻尸,仅得一手臂。刘瑾当权时,构诬陷害,诏狱人满为患。其中御史涂祯仅仅因为还朝时路遇刘瑾止行长揖礼而未跪拜,刘瑾便将他逮捕下锦衣狱杖死。
但是,最惨绝人寰的是大奸魏忠贤对东林党人的迫害。天启五年,魏忠贤诬陷东林党人杨涟、左光斗等六人受赃,将他们逮入诏狱。施用“全刑”拷打,即械、镣、棍、拶、夹棍,“五毒备具,呼沕声沸然,血肉溃烂,宛转求死不得。”没有多久,六人就全被活活折磨而死。一年之后魏忠贤又兴大狱,逮捕了周起元、李应声、黄尊素等七人,犯人被迫害死后,停尸狱中数日,才抬出令家属收埋,这时尸体已血肉模糊,腐烂发臭,尸虫爬满了全身,面目已不可辨认。
明代厂卫特务的侦缉、刑讯、残杀以及对犯人的虐待和折磨,都是不受任何法律限制的,也不受任何法司的干涉。由于厂卫特务最接近皇帝,而皇帝也正需要一支灵活、残暴、打击异己、防范人民的“别动队”,所以厂卫特务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特务头子专横擅权,归根到底还是皇帝做后台。厂卫头目的命运也操在皇帝一人手中,皇帝一旦发现这只走狗已经无用了,这个特务头目就立即从权力的巅峰上跌落下来。明代的几个厂卫头目最后的下场不是被赶跑(如汪直、冯保),就是被诛杀(如刘瑾、魏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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