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煮器,若松间石上可坐,则具列废。用槁薪、鼎[生僻字 无法输入]之属,则风炉、灰承、檛、火䇲、交床等废。若瞰泉临涧,则水方、涤方、漉水囊废。若五人以下,茶可末而精者,则罗合废。若援藟跻岩,引絙入洞,于山口灸而末之,或纸包、盒贮,则碾、拂末等废。既瓢、碗、䇲、札、熟盂、鹾簋悉以一筥盛之,则都篮废。

【原文】
 
其煮器,若松间石上可坐,则具列废。用槁薪、鼎①[生僻字 无法输入]②之属,则风炉、灰承、檛、火䇲、交床等废。若瞰泉临涧,则水方、涤方、漉水囊废。若五人以下,茶可末而精者③,则罗合废。若援藟④跻⑤岩,引絙⑥入洞,于山口灸而末之,或纸包、盒贮,则碾、拂末等废。既瓢、碗、䇲、札、熟盂、鹾簋悉以一筥盛之,则都篮废。
 
【注释】
 
①鼎:古时候煮食物的器具,有三足双耳。
 
②[生僻字 无法输入]:即“鬲”,形状和鼎相似,可以直接于其下用火煮食物。
 
③茶可末而精者:可以把茶磨制得非常精细。
 
④藟:这里指藤。
 
⑤跻:登,上升,达到。
 
⑥絙:又粗又大的绳索。
 
【翻译】
 
有关煮茶的器具,假如在山间松林,茶具可以放置在石头上,这样一来摆放茶具时用的床或架可以不用。假如用干柴、枯叶、鼎[生僻字 无法输入]来烧水,那么,风炉、灰承、檛、火䇲、交床等也都用不着了。假如在泉水溪边,那么水方、涤方、漉水囊也可以不用。假如出游喝茶的人少于五人,则茶可以碾得非常细,罗筛可以弃用。假如要攀藤登山,或顺着粗大绳索进入山洞,就要在山口事先把茶烤好捣细,用纸或盒装好,这种情况下,碾和拂末也可弃用。假如瓢、碗、 、札、熟盂、盐能够同时放在筥中,都篮便可以省去不用。 
 
【延伸阅读】
 
陆羽细致罗列了饮茶之用的二十四器,表明从魏晋至唐的一路发展,专门的茶具形制已经完备了,至于用或不用,则可另说。若煮茶时二十四器皆用,更多的应该是体现一种茶艺精神或贵族做派。事实上唐之前从民间到贵族阶层,对茶具的使用比较随性,界限并不分明。
 
西晋左思《娇女诗》有“心为荼荈剧,吹嘘对鼎 ”之句,这里说煮茶时用的是鼎。而同时期的杜育在《荈赋》里说“器择陶简,出自东隅”,“酌之以匏,取式公刘”,这里所说的匏又称瓠,是古时用来装酒的葫芦状的壶。西晋八王之乱时,晋惠帝司马衷从河南许昌逃难至洛阳,路上非常狼狈,喝茶用具是侍从“持瓦盂承茶”——皇帝用瓦盆来喝茶。
 
上述各种记载可以看出,从汉代一直到唐代,食具与饮具并没有严格的区分,一般情况下,两者可以共用。同时,都是饮具的酒具与茶具,两者互用的时间更为长久。
 
【名家杂论】
 
茶艺自形成以来,就崇尚饮用环境的野幽清寂,主张回归自然,把喝茶这件事和泉林之趣结合起来。唐代僧人灵一曾作诗:“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岩下维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唐天宝御林学士钱起有诗:“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蝉声月影斜。”灵一和尚品茶品到暮色四合仍未返回,可谓乐而忘归了;钱起则和好友品饮紫笋清茶,以洗净被世俗污染的尘心,断绝俗念,使得心灵空明无物。这些都是描述爱茶之人对饮茶时山林环境的追求。
 
那些喜欢山林野趣的古人,一路寻踪心灵自由的山野高人,饮茶则大壶大碗,溪边林下,开怀畅饮。茶佳器洁,只要有购买能力,人人都可做到。但古人喝茶的那番雅趣,新泉活火、松风竹炉、隔篱相呼的那份情怀,今人却难以追寻。
 
唐长庆二年(822),白居易迁往杭州,两年的杭州生活,让他对西子湖的香茶甘泉,留恋不已。他与灵隐韬光禅师汲泉烹茗的一桩趣闻,也成为一段佳话。
 
白居易听闻韬光禅师的大名,知道此人酷爱饮茶,就以茶相邀,让禅师入城,“命师相伴食,斋罢一瓯茶”。但是被韬光禅师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山僧野性好林泉,每向岩阿倚石眠……城市不堪飞锡去,恐妨莺啭翠楼前”,字里行间婉然讽刺城中之人不懂泉林之美。白居易知道后,欣然神会,便亲自上山,与禅师在山林野趣中一起品茗聊天。相传杭州灵隐韬光寺的烹茗井边,就是白居易与韬光禅师当年烹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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