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官离鲁
“堕三都”的计划失败后,孔子与三桓的矛盾也随之暴露。三桓明白孔子堕城的目的是“强公室,抑三卿”,开始对孔子产生敌意,季桓子也不再对孔子言听计从,亦不跟孔子继续合作共事了。这时,孔子的弟子公伯寮到季桓子面前献媚取宠,说孔子和子路的坏话。子服景伯告诉了孔子,并表示自己可以干掉公伯寮。孔子叹息说:“我的仁政理想能够得到推行,那是天命所归;如果理想无法实现,那也是天命所决定的。公伯寮能奈何天命吗?”有人因此认为孔子自不量力。《论语·宪问》中有这样一段记载:有一天,子路夜里住在石门(地名,鲁国都城的外门),第二天进城时,守门人问子路:“你从哪里来?”子路说:“从孔子那里来。”守门人便说:“就是那个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明知做不到却偏偏要去做)的孔丘吗?”
本来自孔子执政以后,鲁国国势蒸蒸日上,气势大振。齐国担心邻国的强盛于己不利,甚至评价说:“孔子要是长时间当政,鲁国最后必然能称霸。”齐景公才提出夹谷会盟以图将鲁国变为自己的附庸国,后被孔子识破而失利。这时,他们打听到鲁国朝廷的情况,认为鲁定公、季桓子等君臣喜欢寻欢作乐,于是便挑选了齐国国中姿容最秀美的八十名女子,并精心训练她们学习歌舞吹弹,然后将这队女乐,连同一百二十匹骏马,一起送到鲁国。季桓氏如他们所愿地接受了女乐,嗣后便迷恋上了歌舞,一连三日都没有上朝听政。孔子非常失望。不久鲁国举行郊祭,祭祀后按惯例送祭肉给大夫们时并没有送给孔子,这表明季氏不想再任用他了。过去的雄心壮志转瞬间便化为了梦幻泡影,孔子因而慨叹道:“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凤鸟”,就是凤凰,据说太平盛世才会出现。而传说在上古伏羲时代,黄河中有龙马背负八卦图出现,这就是“河图”,后成为传说中象征祥瑞的神物。所以孔子感叹才说:“凤鸟不再到来,黄河中也不会再出现八卦图,我的一生也就这样完了吧。”
孔子意识到自己的仁政无法贯彻始终,只好退而求其次,将自己政治理想的实现寄希望于别国。他说:“我的宗旨是‘克己复礼’,使天下所有人都能归依仁,实行周礼,哪里用我,我就到哪里去。”于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离开鲁国,到外国去寻找出路,开始了周游列国的旅程。这一年,孔子五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