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斋随笔

【原文】

 

临敌易将，固兵家之所忌，然事当审其是非，当易而不易，亦非也。秦以白起易王龁而胜赵，以王翦易李信而灭楚（1），魏公子无忌易晋鄙而胜秦（2），将岂不可易乎？燕以骑劫易乐毅而败，赵以赵括易廉颇而败，以赵葱易李牧而灭（3），魏使人代信陵君将亦灭，将岂可易乎？

 

【注释】

 

（1）以王翦易李信：前225年，秦将李信等率兵伐楚，不利。名将王翦奉命复出，大破楚军，杀楚将项燕，平定楚国。

 

（2）魏公子无忌：战国时魏安釐王异母弟，名无忌，封信陵君，门下有食客三千。秦国围赵，信陵君窃取兵符，锤杀魏将晋鄙，引兵救赵。后为上将军，率五国兵大破秦军。因功高为魏王所忌，秦施反间计，魏王使人取代之，信陵君称病不朝，病酒而卒。后十八年，魏国灭亡。

 

（3）以赵葱易李牧：前229年，秦将王翦伐赵，名将李牧御之。秦使反间计诬李牧谋反，赵王以赵葱代李牧并杀之，随后王翦破赵，邯郸入秦。

 

【翻译】

 

临阵换将，固然是兵家大忌，然而应该细究其是非，应换而不换，也是不对的。秦国以白起替换王龁而战胜赵国，以王翦替换李信而消灭楚国，魏公子无忌替换晋鄙而战胜秦国，这些将领难道不能替换吗？燕国以骑劫替换乐毅而败，赵国以赵括替换廉颇而败，以赵葱替换李牧而导致灭亡，魏国派人代信陵君为将也遭灭亡，这些将领岂可替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