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

【原文】

 

春王二月，秦人入滑①。齐侯使国归父②来聘。夏四月辛巳，晋人及姜戎③败秦师于殽④。癸巳，葬晋文公。狄侵齐。公伐邾，取訾娄⑤。秋，公子遂帅师伐邾。晋人败狄于箕⑥。冬十月，公如齐。十有二月，公至自齐。乙巳，公薨于小寝⑦。陨霜不杀草。李梅实。晋人、陈人、郑人伐许。

 

【注释】

 

①滑：滑国，周朝姬姓封国，旧址在今河南睢县西北。

②国归父：国庄子，齐桓公时代重臣国懿仲之子，后担任齐国执政，辅佐齐孝公、齐昭公。

③姜戎：西周时期的少数民族。

④殽（xiáo）：即殽山，也叫肴山，位于河南西部。

⑤訾（zī）娄：古代都邑名，古邾国早时定都于此，位于现在山东邹城。

⑥箕（jī）：晋地名，在今山西蒲县东北。

⑦小寝：天子、诸侯的寝宫。

 

【译读】

 

僖公三十三年春天，秦军到达滑国，郑国的商人弦高准备到成周做买卖，正好碰到了秦军，于是他先送秦军四张熟牛皮，再送十二头牛犒劳军队，说：“我们国君听说您准备行军经过这里，所以特地派我来犒赏您的随从。我们国家穷困，但是为了您的随从在这里停留，我们一定会尽全力供应和保卫你们。”弦高同时又派传车紧急地向郑国报告秦军的情况。

 

后来，郑穆公派人前去杞子等人居住的旅馆探听情况，发现他们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行动了。

 

于是，郑穆公派皇武子前去驱逐他们说：“你们长期住在我国，因为我们的肉类和粮食快被用完了，所以你们要离开这里了。郑国有一个打猎的地方叫原圃，和秦国的具囿一样。请你们到那里猎取麋鹿，以减轻我们的负担，也让我们能够缓和一下，怎么样？”

 

于是，杞子逃到齐国，逢孙、杨孙逃到了宋国。这时，秦穆公的将领孟明视说：“郑国已经有所准备了，没有什么希望了。这样一来，进攻不能取胜，包围它又没有后继之师，我们还是回去吧。”于是，秦国灭掉滑国就回国了。

 

齐国的国庄子前来聘问鲁国，鲁国对他从郊外迎接一直到赠礼送行，礼节非常周到。路过大夫臧文仲对僖公说：“国子执政，齐国还是有礼的，君王去朝见吧！下臣听说：对有礼之邦顺服，这是国家的保障。”

 

四月十三日，晋军在崤山打败了秦国的军队，并且俘虏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回国。于是晋国君臣就穿着黑色的丧服来安葬了晋文公。晋国从此开始用黑色的丧服。

 

在这同时，狄人入侵了齐国，因为晋国有丧事，所以没能立即派兵支援齐国。后来，僖公进攻邾国，占取了邾国的訾娄，以报复升陉这一战役。

 

但是邾国没有设防，所以在秋季，东门襄仲再一次攻打了邾国。狄人入侵齐国后又开始攻打晋国，结果八月二十二日，晋襄公在箕地打败了狄人。

 

冬季，僖公到齐国朝见，同时就狄人攻打齐国一事慰问齐国。

 

回国后不久，他便在自己的寝宫中去世了。这一年已到初冬降霜季节了，草木理应枯黄了，可是当年地上的草和菽还没有杀青，李树和梅树还继续挂果，这种现象是反常的。

 

后来，晋国、陈国、郑国一同进攻许国，为了惩罚许国之前一直倾向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