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

【原文】

 

春王正月。夏，狄侵齐。秋，卫杀其大夫元咺①及公子瑕②。卫侯郑归于卫。晋人、秦人围郑。介人侵萧。冬，天王使宰周公来聘。公子遂③如京师。遂如晋。

 

【注释】

 

①元咺（xuān）：春秋时期卫国著名大夫。

②公子瑕（xiá）：即卫瑕，卫文公卫毁之子。

③公子遂：东门襄仲，姬姓，名遂，字仲，春秋前期鲁国公族，鲁庄公第二子。

 

【译读】

 

僖公三十年春天，晋国派人潜伏到郑国，目的是试探郑国能否攻打。于是，狄人趁晋国对郑国有所顾虑这个时候，在夏开始攻打齐国。

 

秋天，晋文公派医生衍用毒酒害死了卫成公。还好卫国大夫宁武子提前给衍送了财礼，让他少放一些毒药，才时成公没有被毒死。后来，鲁僖公又为成公求情，并献给周天子和晋文公每人十对玉。周天子才同意放了卫成公。

 

九月初十，晋文公、秦穆公率兵包围了郑国的都城，因为郑国曾经对晋国无礼，并且对晋国怀有二心而跟楚国亲近。晋国的军队驻扎在函陵，秦国的军队驻扎在池水之南。

 

这时，郑国大夫佚之狐对郑文公说：“我们国家已经非常危险了。如果派遣烛之武去觐见秦君，他们的军队一定会撤退。”郑文公听从了佚之狐的建议，去请烛之武。

 

烛之武推辞道：“下臣年轻力壮的时候，尚且不如他人，现在老了，更加没有能力办事了。”郑文公说：“我没有及早重用您，现在形势危急了才来求您，这是我的过错。然而郑国灭亡了，对您来说也有一些不利的地方啊。”

 

烛之武无奈之下便答应了郑文公。夜晚，他用绳子将自己从城上放下去，去见秦穆公，烛之武对秦穆公说：“秦、晋两国围攻郑国，郑国已经知道要灭亡了。如果灭掉郑国对您有好处，怎么敢用这件事劳烦您手下的人呢。越过晋国把远方的郑国作为秦国的东部边境，您知道是困难的，您何必要灭掉郑国而增加邻邦晋国的土地呢？邻邦的国力雄厚了，您的国力也就相对削弱了。假如放弃灭郑的打算，而让郑国作为您秦国东方道路上的主人，秦国使者往来，郑国可以随时供给他们所缺乏的东西，对您秦国来说，也没有什么害处。”

 

烛之武接着说：“况且，您曾经对晋惠公有恩惠，他也曾答应把焦、瑕二邑割让给您。然而，他早上渡河归晋，晚上就筑城拒秦，这是您知道的。晋国有什么满足的呢？既然它已把郑国当作东部的疆界，又想扩张西部的疆界。如果不侵损秦国，晋国从哪里取得它所企求的土地呢？使秦国受损而使晋国受益，希望您能好好考虑‘阙秦以利晋’这件事！”

 

秦穆公听后恍然大悟，便和郑国人结了盟，并派杞子、逢孙、扬孙留在郑国戍守，自己则率军回去了。

 

冬季，周襄王派遣周公阅来鲁国聘问，宴请他的食物有菖蒲菹、白米糕、黑黍糕和虎形块盐。周公阅推辞说：“国家的君主，文治足以显扬四方，武功可以使人畏惧，就备有各种物品宴请，以象征他的德行；进五味的调和，献美好的粮食，有虎形的盐，以象征他的功业。我怎么当得起这个呢？”

 

后来，东门襄仲将要到成周聘问，就顺路到晋国作初次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