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

【原文】

 

春王正月，己未，公会莒子①、卫宁速②盟于向③。齐人侵我西鄙④，公追齐师，至酅⑤，不及。夏，齐人伐我北鄙。卫人伐齐。公子遂如楚乞师⑥。秋，楚人灭夔⑦，以夔子⑧归。冬，楚人伐宋，围缗⑨。公以楚师伐齐，取榖⑩。公至自伐齐。

 

【注释】

 

①莒子：这里指莒国国君莒平公，是莒国第13任君主。

②卫宁速：是指卫大夫宁庄子。

③向：莒地名。

④西鄙（bǐ）：西部边境。鄙，边远的地方。

⑤酅（xī）：春秋时纪地，在今山东青州西北。

⑥乞师：请求出兵援助。

⑦夔（kuí）：夔国，又称隗国或者归国，为楚国国君熊绎的六世孙熊挚的后代所建立，后被楚国所灭。

⑧夔子：芈姓，夔氏，名不详，春秋时夔国最后一个国君。

⑨缗（mín）：缗邑，在宋国境内。

⑩榖（gǔ）：地名，春秋时期属齐国，后被楚军占领。

 

【译读】

 

僖公二十六年春天，鲁僖公会见了莒国君主莒兹丕公、卫国大夫宁庄子，他们在向地结盟。目的是重温之前彼此在洮地盟会时的友好关系。

 

后来，齐国军队进攻鲁国西部边境，目的是表示对洮、向两次会盟的不满。于是僖公亲自带兵追击齐军，到了酅地，也没有追上。夏季，齐孝公再次进攻我国北部边境，于是卫军便攻打齐国，这是因为卫国之前在洮地立下的盟约。

 

后来，僖公打算派鲁国大夫展喜前去犒劳齐国军队。当时，齐孝公还没有进入鲁国境内，展喜就迎上去，说：“寡国听说您要亲自动身光临我国，所以我国君主特派我来犒劳您的左右侍从。”

 

齐孝公说：“鲁国人是因为害怕我们吗？”

 

展喜回答说：“是我们这些小人害怕了，但是我们的君主则没有。”

 

孝公说：“你们的百姓家家空虚，地里连青草都不长，依仗什么不害怕？”

 

展喜回答说：“是靠着先王的命令。从前周公、太公辅助周王朝，在左右协助成王。成王慰劳他们，赐给他们盟约，说：‘世世代代的子孙都不要互相侵犯。’这个盟约藏在盟府之中，由太史掌管。桓公因此联合诸侯，而商讨解决他们之间的纠纷，弥补他们的过失，而救援他们的灾难，这都是显扬过去的职责。等君王即位，各国诸侯盼望说：‘他会继续桓公的功业吧！’我敝邑因此不敢保护城郭纠聚民众，说：‘难道他即位九年，就背弃王命、废弃职责吗？他怎么对得住先君呢？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的。’靠着这个，所以我们的百姓不害怕。”

 

齐孝公听后便收兵回国了。这时，鲁庄公之子东门襄仲和大夫臧文仲立即到楚国请求出兵。臧文仲见了楚国的令尹子玉，臧文仲劝告子玉希望楚国能发兵攻打齐国和宋国，理由是齐、宋两国不肯侍奉楚国。

 

这一年，夔国君主不肯祭祀祝融和鬻熊，所以楚国人非常痛恨他。夔君回答说：“我们的先王熊挚有病，鬼神不肯赦免他，使他死去，所以自己流窜到夔，我国因此失去了楚国的救助，我们为什么要祭祀呢？”

 

秋季，楚国的成得臣、鬬宜申领兵灭亡了夔国，并将夔君抓回了国。

 

后来，宋国因为楚国曾经对晋侯表示友善，所以背叛了楚国而和晋国亲近起来。冬季，楚国令尹子玉、司马子西领兵攻打宋国，包围了宋国的缗地。

 

这时，僖公指挥楚国军队攻打齐国，并占领了穀地。僖公把齐桓公的儿子雍安置在榖地，由齐桓公宠幸的近臣易牙侍奉，以作为今后鲁国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