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

【原文】

17.20　有系昆之山者①，有共工之台②，射者不敢北乡③。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④。蚩尤作兵伐黄帝⑤，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⑥。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⑦，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⑧。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决通沟渎⑨。

【注释】

①系昆之山：系昆山。一说可能指阴山。②共工之台：共工台。③乡：同“向”，朝向。④黄帝：传说中中原各族的祖先，姬姓，少典之子，号轩辕氏、有熊氏。女魃（bá）：旱魃，相传是不长一根头发的光秃女神，她所居住的地方，天不下雨。⑤蚩尤：传说中的古代九黎族首领，以金作兵器，与黄帝战于涿鹿，失败被杀。⑥应龙：古代传说中善兴云作雨的神。冀州：古代九州之一。⑦叔均：人名。一说是舜的儿子商均。⑧田祖：主管田地的官。⑨渎：小沟。 

图一：蚩尤    图二：系昆山

【翻译】

有一座系昆山，有一座共工台，射箭之人不敢朝共工台所处的北方射箭。有一个人穿着青色衣服，名叫黄帝女魃。蚩尤制造兵器攻击黄帝，黄帝便派应龙在冀州的原野与蚩尤作战。应龙蓄积了很多水，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于是天上掀起狂风暴雨。黄帝于是请来一位名叫魃的天女，魃从天上下来后雨就停住了，黄帝于是杀了蚩尤。魃再也无法回到天上，凡是她居住的地方，就不会下雨。叔均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黄帝，黄帝就让魃住到了赤水的北面。叔均被任命为管理田地的官。魃经常跑到其它地方去，人们想要赶走她，就会说：“神啊，请你向北去吧！”并要先清理水道，疏通沟渠。 【黄帝蚩尤之战】黄帝与炎帝争夺帝位，打败炎帝之后，势力更加强大，各部落纷纷前来归顺。黄帝又施行德政，带领百姓开荒种地，发展农业生产，在他的领导下，部落日渐强大。黄帝部落的强大引起了南方部落首领蚩尤的恐慌。蚩尤部落位于长江中下游一带，与黄帝部落相邻。他害怕黄帝，有一天会吞并自己的部落，所以决定先发制人。蚩尤开始大规模地冶炼铜铁，制造兵器。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带领手下高大魁梧的八十一员大将和众多兵士浩浩荡荡地向北方出发了。身经百战的黄帝得知蚩尤来犯，并不慌张，带领部队沉着迎战。在涿鹿这个地方，和蚩尤的军队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蚩尤施展法术，在田野升起浓雾，黄帝的士兵什么也看不清楚，顿时乱作一团。蚩尤大喜，趁机率领部队杀入黄帝的阵营中，晕头转向的黄帝士兵被杀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幸好，黄帝所乘坐的战车是指南车，这种车参照北斗星的运转而制成，车上站着一个人，手始终指向南方。黄帝依靠指南车，才得以率领剩下的部众突出重围。黄帝的军队还没有休整好，蚩尤的军队就追赶过来了。眼看就要杀到眼前，黄帝无奈，只好请来天上的应龙，希望它能降下大水，阻挡蚩尤的部众。岂料，蚩尤更加高明，请来了风伯雨师，大地上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大树被连根拔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河道里灌满了水，向黄帝的驻地流去。黄帝又请来了天女女魃。这女魃是旱神，她到哪里就会把哪里的水全部烤干。女魃来了以后，大雨顿时停了，很快地上的水也被烤干了。蚩尤及手下的将士们正为黄帝军队的溃败而得意，忽见大雨骤停，都不明所以。就在他们愣神间，黄帝率军队冲杀过来，把蚩尤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经过这次大战，蚩尤元气大伤，再加上长途跋涉，士气更加低沉。可是，蚩尤仍旧不服输，又巧言劝说南方的夸父加入战争。夸父是个神勇之人，黄帝派应龙为大将出战，巧布兵阵，又用夔牛鼓为应龙助阵，鼓声响彻千里，蚩尤的部众听了以后心惊胆战，黄帝的士兵则变得更加勇猛。应龙大显神威，带领兵士击败蚩尤和夸父，最后在乱军中活捉了蚩尤。黄帝痛恨蚩尤掀起战争，下令将他斩首示众，又把蚩尤临死前所戴的木枷抛到荒野之中，木枷顿时化作一片枫林，而火红的枫叶就是蚩尤滴在木枷上的鲜血。蚩尤原是一名勇猛的首领，许多部落都非常惧怕他。他死后，还有部落不断挑起战争，黄帝就把蚩尤的头像画在战旗上，部落首领看到旗帜，都以为蚩尤没死，而且臣服于黄帝了。他们害怕蚩尤的本领，于是偃旗息鼓，表示愿意归顺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