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且夫读书,非好书也。且斗鸡,非鸡也;好斗鸡,好鸡也。且①入井,非入井也;止且入井,止入井也。且出门,非出门也;止且出门,止出门也。若若是,且夭,非夭也;寿夭也。有命,非命也;非执有命,非命也,无难矣。此与彼同类。世有彼而不自非也,墨者有此而罪②非之,无也③故焉,所谓内胶外闭与心毋空乎?内胶而不解也。此乃是而不然者也。
爱人,待周④爱人而后为爱人。不爱人,不待周不爱人;不周爱,因为不爱人矣。乘马,不待周乘马然后为乘马也;有乘于马,因为乘马矣。逮至不乘马,待周不乘马而后不乘马。此一周而一不周者也。
【注释】
① 且:将要。
② 罪:衍字。
③ 也:同“他”。
④ 周:普遍。
【翻译】
说到读书,还不是好书,而爱好读书却是爱好书。打算斗鸡,还不是斗鸡;爱好斗鸡,就是喜欢鸡。将要跳井,还不是跳井;制止人将要跳井,就是制止跳井。将要出门,不是出门;阻止人将要出门,就是阻止出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将要夭折,不是夭折;寿终才是夭折。主张有命,不是有命;反对主张有命,就是没有命,这些话也不难成立。这和上述的那些话是同一类型的命题,就是前提是肯定的,而结论是否定的,世上的人一般都认为是不错的。但在墨家看来,却有不正确的地方,没有其他的缘故,就是有所谓内心固执、对外闭塞和一窍不通吗?是内心固执而顽固不化呀。这是“前提是否定的,但结论是肯定的”的情况。
爱人,要爱所有的人,然后才可以称为爱人。不爱人,则不必等到不爱所有人才算不爱人;不普遍地爱所有人,就是不爱人。骑马,不必等到骑了所有的马才称为骑马;只要有马可骑,就可以称为骑马了。至于不骑马,要等到所有的马都不骑,然后才可以称为不骑马。这是一方面普遍而另一方面不普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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