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书经

【原文】

 

“予告汝于难，若射之有志①。汝无侮老成人，无弱孤有幼②各长于厥居，勉出乃力，听予一人之作猷③。无有远迩，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④。邦之臧，惟汝众⑤；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罚⑥。

 

“凡尔众，其惟致告⑦：自今至于后日，各恭。⑧尔事，齐乃位，度乃口⑨。罚及尔身，弗可悔⑩。”

 

【注释】

 

①予告汝于难，若射之有志：于，以。志，古作“识”，指射箭的标志，即箭靶。意谓为迁都之艰难，不可轻发，然而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了。

②汝无侮老成人，无弱孤有幼：无，通“毋”，不要。侮，欺侮。老，指年老之人。成人，成年人。老成人，当为年高德劭的贤人。弱孤，欺凌、侵犯。幼，幼年人，指儿童、少年等。

③各长于厥居，勉出乃力，听予一人之作猷：长，率。予一人，盘庚自称。作猷，或行或指。

④无有远迩，用罪伐厥死，用德彰厥善：无有，不管、无论。远迩，指人际关系的亲疏远近。罪，刑罚。伐，击。死，恶。彰，彰明，显现。

⑤邦之臧，惟汝众：邦，国家。臧，善

⑥邦之不臧，惟予一人有佚罚：佚，过错，过失。罚，罪

⑦致告：转达，告诫之意。

⑧恭：通“供”，奉持。

⑨齐乃位，度乃口：齐，整，严肃之意。位，职事。度，通“杜”，杜绝，闭塞，意谓杜塞浮言之意。

⑩罚及尔身，弗可悔：罚，罪。及，累及。悔，后悔，悔悟。

 

【翻译】

 

我告诉你们做事的困难，就像射箭要瞄准靶心的目标一样，你们不要欺侮年迈的人，也不要凌辱年幼的人，你们都要长久地定居于新邑，勤勉奋进地付出你们的劳动，或行或止，听从我的决定。不论亲疏远近，都一视同仁，我要用刑罚惩治罪行，用奖赏表彰行善的。国家治理的好，是你们臣民百姓的功劳；国家治理的不好，是我一个人的罪责。

 

“你们大家要互相转告我劝诫你们的话语：从今以往，你们各自都恭敬地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完善自我职责，杜绝信口乱言。倘若不然，惩罚就会降临到你们的身上，到那时，再悔恨则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