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书经

【原文】

 

“汝不和吉言于百姓，惟汝自生毒①，乃败祸奸宄，以自灾于厥身②乃既先恶于民，乃奉其恫，汝悔身何及③！相时憸民，犹胥顾于箴言④，其发有逸口，矧予制乃短长之命⑤！汝曷弗告朕，而胥动以浮言，恐沉于众⑥？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响迩，其犹可扑灭⑦？则惟汝众自作弗靖，非予有咎⑧。

 

【注释】

 

①汝不和吉言于百姓，惟汝自生毒：和，宣告。吉言，好话，谓迁都之时支持赞成之言。惟，是。自生毒，自己种下祸根。

②乃败祸奸宄，以自灾于厥身：败，败露、危败。奸宄〔guǐ〕,在外作恶为奸，在内行恶为宄。意谓罪恶形迹败露而遭受祸害。

③乃既先恶于民，乃奉其恫〔dòng〕，汝悔身何及：先恶于民，即导民于恶。先，引导，倡导。奉，承受。恫，痛苦。

④相时憸〔xiǎn〕民，犹胥顾于箴言：相，视看。时，通“是”，这。憸，小。犹，尚，还。胥，相互。顾，看。于，以。箴言，规谏之言。

⑤其发有逸口，矧予制乃短长之命：发，说出。逸口，过言，口放错话谬言。矧，况且，何况。制，掌握、控制。短长之名，谓生死之命

⑥汝曷弗告朕，而胥动以浮言，恐沉于众：曷弗，何不。朕，我。胥，相互。浮言，没有根据的言论。恐沉于众，恐怕在群众中造成深刻的影响。沉，深

⑦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响迩，其犹可扑灭：响，通“向”，对着，朝着。迩，近。

⑧则惟汝众自作弗靖，非予有咎：惟，因为。靖，善。

 

【翻译】

 

“你们不以善言劝慰百姓，这是你们自取祸害。你们做出奸恶邪行的事情，罪行败露，以致招来戕害自身的苦果。你们既然诱惑百姓陷入罪恶，痛苦当然也应有你们自己来承受，你们自己悔恨又怎么来得及呢！看看这些小民吧，他们尚且顾及听从规劝之言，唯恐说错了话，祸从口出，更何况我操纵着你们的生杀大权！你们有话为何不事先来告诉我，竟然用些无稽之谈，恐吓百姓，蛊惑人心呢？煽动人心是最容易的，这就如同在原野上熊熊燃烧地大火，甚至都无法靠近，又怎么能够把它扑灭呢？这都是你们臣民自作不善，并不是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