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是故子墨子之有天之,辟人无以异乎轮人之有规,匠人之有矩也。今夫轮人操其规,将以量度之圜与不圜也,曰:“中吾规者,谓之圜;不中吾规者,谓之不圜①。”是故圜与不圜,皆可得而知也。此其故何?则圜法明②也。匠人亦操其矩,将以量度之方与不方也,曰:“中吾矩者,谓之方,不中吾矩者,谓之不方。”是以方与不方,皆可得而知之。此其故何?则方法明也。故子墨子之有天之意也,上将以度天下之王公大人为刑政也,下将以量天下之万民为文学、出言谈也。观其行,顺天之意,谓之善意行;反天之意,谓之不善意行。观其言谈,顺天之意,谓之善言谈;反天之意,谓之不善言谈。观其刑政,顺天之意,谓之善刑政;反天之意,谓之不善刑政。故置此以为法,立此以为仪,将以量度天下之王公大人、卿、大夫之仁与不仁,譬之犹分墨白也。
是故子墨子曰:“今天下之王公大人、士君子,中实将欲遵道利民,本察仁义之本,天之意不可不顺也。顺天之意者,义之法也。”
【注释】
① 圜:同“圆”。
② 圜法明:圆的标准明确。
【翻译】
所以墨子认为有天志,就像制车轮的师傅有圆规,木匠有方尺一样没有区别。现在车轮师傅拿着他的圆规,将用以量度天下事物的圆与不圆,说:“符合我圆规的,就是圆;不符合我圆规的,就是不圆。”因此圆和不圆,都是可以知道的。这是什么缘故呢?这是因为关于圆的法则是明明白白的。木匠拿着他的方尺,将以量度天下事物的方与不方,说:“符合我方尺的就是方,不符合我方尺的,就是不方。”因此方与不方,都是可以知道的。这其中是什么缘故呢?是因为确定方的规则十分明确。所以墨子认为天有意志,上用以量度天下的王公大人施行政事,下用以量度天下的民众发布文学与言谈。观察他们的行为,顺从上天旨意的,就叫作好的言行;违反上天旨意的,就叫作不善的言行。考察他们的言谈,顺从上天旨意的,就叫作好的言谈;违反上天旨意的,就叫作不好的言谈。观察他们的刑政,顺从上天旨意的,就叫作好的刑政;违反上天旨意的,就叫作不好的刑政。所以设置这个天志作为法则,建立这个天志作为标准,将以此去量度天下的王公大人、卿、大夫的仁跟不仁,这就好像分别黑白一样容易。
所以墨子说:“现在天下的王公大人、士大夫、君子们,如果内心确实想要遵循,造福民众,考察仁义的根本,对上天的旨意不能不顺从呀。顺从上天旨意的,这就是仁义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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