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步兵丧母,裴令公往吊之。阮方醉,散发坐床,箕踞不哭。裴至,下席于地,哭;吊唁毕,便去。或问裴:“凡吊,主人哭,客乃为礼。阮既不哭,君何为哭?”裴曰:“阮方外之人,故不崇礼制;我辈俗中人,故以仪轨自居。”时人叹为两得其中。

【原文】

11.阮步兵丧母,裴令公①往吊之。阮方醉,散发坐床,箕踞不哭。裴至,下席于地,哭;吊唁毕,便去。或问裴:“凡吊,主人哭,客乃为礼。阮既不哭,君何为哭?”裴曰:“阮方外之人,故不崇礼制;我辈俗中人,故以仪轨②自居。”时人叹为两得其中。

【注释】

①裴令公:裴楷。

②仪轨:指礼法,礼制。

【翻译】

步兵校尉阮籍死了母亲,中书令裴楷去吊唁。阮籍正好刚喝醉了,披着头发、张开两腿坐在床上,没有哭泣。裴楷到后,铺了座席在地上,按照礼数哭泣哀悼;吊唁完毕,就走了。有人问裴楷:“按照吊唁之礼,主人哭,客人才行礼。阮籍既然不哭,您为什么哭呢?”裴楷说:“阮籍是超越了世俗的人,所以不用遵守礼制;我们这种世俗中人,还应该按照礼制来行事。”当时的人赞叹这样的做法是两全其美。

【点评】

阮籍的举止是非常不符合礼制的,若是换了其他人,难免要有微词,裴楷的话替阮籍挡了流言碎语。裴楷人缘好,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为人处世情商很高,圆融而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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