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规矩,方员之至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之所以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之谓也。”
本句为《孟子》:离娄章句上凡二十八章
【原文】
孟子曰:“规矩,方员之至1也;圣人,人伦之至也。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二者皆法尧舜而已矣。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不敬其君者也;不以尧之所以治民治民,贼其民者也。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2,名之曰‘幽’‘厉’3,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4。’此之谓也。”
【译文】
孟子说:“圆规和曲尺是方和圆的极致,圣人是为人的极致。要做君主,就要尽君主之道;要做臣子,就要尽臣子之道。这两者都只要效法尧和舜就行了。不像舜服事尧那样服事君上,便是对君主的不恭敬;不像尧治理百姓那样治理百姓,便是对老百姓的残害。孔子说:‘治理国家无非二者,行仁政或不行仁政罢了。’暴虐百姓太过分,那君主便会被臣下所杀,国家也将随之灭亡;不太过分,君主也岌岌可危,国力也将随之削弱,死了也将谥为‘幽’‘厉’,即使他有孝子贤孙,经历一百代也背着个坏名声而不能更改。《诗经》说过:‘殷商的镜子并不遥远,就是那前一代的夏朝。’说的正是这个意思。”
【注释】
(1)至:极。
(2)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孟子译注》翻译这段为:“暴虐百姓太厉害,本身就会被杀,国家会被灭亡;不太厉害,本身也会危险,国力会被削弱,死了的谥号叫做‘幽’,叫做‘厉’。”在注释中又说:“焦循《正义》从赵佑《温故录》之说作如此句读:‘暴其民,甚,则身弑国亡;不甚,则身危国削。’译文便当如此:‘暴虐百姓,重则本身被杀,国家被灭亡;轻则本身危险,国家削弱。’‘甚’和‘不甚’不是指‘暴’的程度,而是指后果的轻重,此说亦通。”逢彬按,后一说不可通。因为,如果为前说,“甚”“不甚”作补语,其语义指向为前文“暴其民”;如此,则类似例子极多,如:“王之好乐甚,则齐国其庶几乎!”(《孟子·梁惠王下》)若如赵佑所读,则“甚”“不甚”的语义指向为其后文“身弑国亡”“身危国削”“名之曰‘幽’‘厉’”,我们未见其例。
(3)幽厉:周朝有幽王和厉王,是昏君、暴君的代表。
(4)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见《诗经·大雅·荡》;古代镜子是用铜铸的,叫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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