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

【原文】

去郭百步，墙垣、树木小大尽伐除之。外空①井尽窒之，无令可得汲也。外空室尽发之，木尽伐之。诸可以攻城者尽内城中，令其人各有以记之，事以，各以其记取之。事②为之券，书其枚数。当遂材木不能尽内，即烧之，无令客得而用之。

人自大书版，著之其署忠③。有司出其所治，则从淫之法，其罪射。务色谩正，淫嚣不静，当路尼众舍事后就，逾时不宁，其罪射。喧嚣骇众，其罪杀。非上不谏，次主凶言，其罪杀。无敢有乐器、弊骐军中，有则其罪射。非有司之令，无敢有车驰、人趋，有则其罪射。无敢散牛马军中，有则其罪射。饮食不时，其罪射。无敢歌哭于军中，有则其罪射。令各执罚尽杀，有司见有罪而不诛，同罚，若或逃之，亦杀。凡将率斗其众失法，杀。凡有司不使去④卒、吏民闻誓令，代之服罪。凡戮人于市，死上目行⑤。谒者侍令门外，为二曹，夹门坐，铺⑥食更，无空。门下谒者一长⑦，守数令入中，视其亡者，以督门尉与其官长，及亡者入中报。四人夹令门内坐，二人夹散门外坐。客见，持兵立前，铺食更，上侍者名。守室⑧下高楼候者，望见乘车若骑卒道外来者，及城中非常者，辄言之守。守以须城上候城门及邑吏来告其事者以验之，楼下人受候者言，以报守。

【注释】

① “空”应作“宅”字。

② “事”应作“吏”。

③ “忠”应作“中”。

④ “去”应作“士”。

⑤ “上目行”应作“三日徇”，三日示众。

⑥ “铺”应作“鋪”。

⑦ “长”后疑脱一“者”字。

⑧ “室”应作“堂”。

【翻译】

离城外百步范围之内的所有墙和树木，不分高低大小全部拆除或砍掉。城外的井也要全部填塞，使敌人无法打水。城外的空屋子全部拆毁，树木尽伐。一切可以用作攻城的东西都运进城内，命令人登记在册，战事结束后，各自按所记数目领取。官员给他们发收条，写清件数。那些不能全部运进城的挡路木材，就地烧掉，不让敌军得到和使用。

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的姓名写好，贴在办公的地方。官吏公布处罚条规：凡纵淫欲的，用箭射穿他的耳朵。蛮骄无理欺凌正派人的，吵闹不休不止的，在道路中阻碍过往行人的，分派工作拖拖拉拉的，不按时就班又不请假的，也用箭射穿他的耳朵来惩罚他。狂呼乱叫惊扰百姓，其犯罪要杀头。不向上官进谏却背后非议，任意发表不利言论，罪行该杀头。军伍中不准奏乐下棋，违令者判罚用箭穿耳。除了上级的命令之外，不准驾车奔跑，若有违背，用箭射穿耳朵。军中不准放纵牛马，如有违背，判以箭穿耳。有不按时饮食的，判以箭穿耳。不准在军中唱歌、号哭，违令者判以箭穿耳。传令各级官吏切实执行刑罚条规，该杀的一律杀掉，官吏见有罪却不处罚，官吏连同罪犯一起处罚。如果使罪犯逃走，就杀掉放走罪犯之人。凡是不能使兵士按规定作战的将官，都要杀头。如果官吏没有使兵士和百姓知道军中禁令，有人犯了法，官吏应代犯法的服罪。凡是因犯罪在街上被处死的，要陈尸三天示众。守城主将的门外的士兵，安排两排，让他们夹门而坐，早晚用餐时轮班接换，不能有空缺。门卫设一领头人，守城主将要经常派他检查逃离的士兵，以此督促门尉和官长，并报告逃离者的姓名。安排四个士兵分两边夹守城主将门内坐，二人夹散门外坐，有人来见主将，卫兵应立即拿起武器迎上前去盘查。早晚开饭时换人接替，报告卫兵的姓名。在守城主将堂下或高楼中观察情况的人，望见有乘车和骑兵从道外到来，以及城中有异常情况，立即报告给守城主将知道，守城主将等候城门上观察兵和县邑官吏的报告互相参考验证，守城主将楼下的人将楼上观察人的话报告给守城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