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

【原文】

禽子再拜再拜曰：“敢问古人有善攻者，穴土而入，缚柱施火，以坏吾城，城坏，或②中人为之奈何？”

子墨子曰：问穴土之守邪？备穴者城内为高楼，以谨候望适人。适人为变筑垣聚土非常③者，若彭有水浊非常者，此穴土也。急堑城内，穴其土直之。穿井城内，五步一井，傅城足。高地，丈五尺，下地，得泉三尺而止。令陶者为罂，容四十斗以上，固顺④之以薄[生僻字 革+各]革，置井中，使聪耳者伏罂而听之，审知穴之所在，凿穴迎之。

【注释】

① 《备穴》是墨子研究城池防守战术的重要篇章之一，主要讲述如何防备敌人通过隧道来攻城的战术方法。

② “或”应作“城”。

③ 非常：不同于常情。

④ “顺”应作“幎”，蒙住。

【翻译】

禽滑釐行了两次再拜礼之后说：“请问，古代有善于攻城的人，从地下挖隧道到城墙下，绕隧道里的支柱放火，隧道塌顶，以这种方法塌毁城墙，城墙毁坏了，城中人该怎么对付呢？”

墨子回答说：你问的是对付用打隧道来攻城的防守方法吗？对付打隧道的攻城方法是首先要在城内修建高楼，用来密切观察敌情。敌方改变了战术，修筑掩体墙而积聚土石就不同于一般情形，或者在四周有与平常不同的浑浊泥水，这便是敌人在地下挖隧道。如果知道敌人隧道的确切方位，就赶快在城内对着敌人隧道方向挖沟和隧道以防范它。如果还不能准确判断敌人挖隧道的方位，就在城内挖井，每隔五步挖一井，要靠近城墙墙基。地势高的地方掘深五尺，地势低的地方，打到出水，有三尺深就够了。命令陶匠烧制中间大口儿小的坛子，大小能容纳四十斗以上，用薄皮革蒙紧坛口，放入井内，派听觉灵敏的人伏在坛口上静听传自地下的声音，确切地弄清楚敌方隧道的方位，然后挖隧道与之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