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斋随笔

【原文】

 

汉高祖以萧何、张良、韩信为人杰（1）。此三人者，真足以当之也。唐明皇同日拜宋璟、张说、源乾曜三故相官（2），帝赋三杰诗，自写以赐，其意盖以比萧、张等也。说与乾曜，岂璟比哉（3）？明皇可谓不知臣矣。

 

【注释】

 

（1）汉高祖以萧何、张良、韩信为人杰：《史记·高祖本纪》载刘邦语：“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

 

（2）唐明皇同日拜宋璟、张说、源乾曜三故相官：唐玄宗开元十七年（729）八月乙酉（二十七日），宋璟拜尚书右丞相，张说拜左丞相，源乾曜拜太子少傅。唐玄宗作诗《左丞相说右丞相璟太子少傅乾曜同日上官命宴东堂赐诗》，三人皆有奉和应制。因三人此前都曾拜相，所以称“故相”。

 

（3）说与乾曜，岂璟比哉：自唐朝开国以来，以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宋璟为四大名相，开元盛世，以姚崇、宋璟之功为多。张说亦开元名相，且有文章盛名，与苏颋并称“燕许大手笔”，然其人“有才智而好贿，百官白事有不合者，好面折之，至于叱骂”（《资治通鉴》卷二一三）。源乾曜为相，生性谨慎，持禄保身，“未尝廷议可否事，晚节唯唯联署”（《新唐书》本传）。

 

【翻译】

 

汉高祖以萧何、张良、韩信三人为人杰。此三人，真正当得起人杰的称号。唐明皇于同一天授宋璟、张说、源乾曜三位前宰相官职，皇帝赋三杰诗，亲自书写赐给他们，他的用意是把这三人比作萧何、张良等人。张说和源乾曜，岂能与宋璟相比？唐明皇可以说是不了解大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