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

【原文】

 

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说①卒。夏，公会宰周公②、齐侯、宋子、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于葵丘③。秋七月乙酉，伯姬卒。九月戊辰，诸侯盟于葵丘。甲子，晋侯佹诸④卒。冬，晋里克⑤杀其君之子奚齐⑥。

 

【注释】

 

①御说（yuè）：即宋桓公，子姓，宋氏，名御说，春秋时期宋国第十九任国君。

②宰周公：即宰孔，也称周公忌父，是春秋初期周国国君，周公旦后裔。

③葵丘：古地名，位于今河南商丘。

④佹（guǐ）诸：即晋献公，姬姓，名诡诸，春秋时期的晋国君主。

⑤里克：春秋前期晋国卿大夫，晋献公的股肱之臣，太子申生的坚决拥护者。

⑥奚齐：晋献公姬诡诸的幼子。

 

【译读】

 

僖公九年三月，宋桓公去世。夏季，鲁僖公和宰孔、齐桓公、宋桓公、卫文公、郑文公、许僖公、曹共公在葵丘举行了会盟，目的是重温以前的盟约，建立更好的关系。

 

秋季，齐桓公在葵丘再次和各个诸侯举行了会盟，他说：“凡是今天一同结盟的诸侯国，大家盟誓之后，就要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宰孔后来在回国途中遇到了晋献公，他说：“您还是别参加这次的盟会了。齐桓公不努力修德却忙于远征，他北攻山戎，南伐楚国，如今在西边举行了这次盟会。将来他对东面有所行动还不清楚，向西进攻晋国也不太可能。但是晋国将有祸乱发生，作为国君您应该想办法平定祸乱，而不应忙于外出东征西战。”晋献听后公便直接返回国了。

 

九月，晋献公去世。晋国卿大夫里克和丕郑想要接纳公子重耳担任国君，所以就发动晋献公三个儿子的党羽起来作乱。

 

当初，晋献公想让荀息辅助自己的小儿子奚齐。所以在他重病时，召见荀息说要将奚齐托付荀息。

 

荀息表示一定会竭尽力量，用自己的忠贞帮助奚齐登上王位。献公又问他：“什么叫忠贞？”

 

荀息回答说：“国家的利益，知道了没有不做的，这是忠；送走过去的，侍奉活着的，两方面都互不猜疑，这是贞。”

 

后来，里克将要杀掉奚齐，他事先告诉荀息说：“三方面的怨恨都要发作了，秦国和晋国帮助他们，您打算怎么办？”

 

荀息说：“打算死。”

 

里克说：“没有好处！”

 

荀息说：“我和先君早就许下诺言，肯定不能改变。难道既想要实践诺言而又要爱惜己身吗？虽然没有好处，又能躲到哪里去呢？而且人们要求上进，谁不想像我一样？我不想改变诺言，难道就能对别人说不要这样做吗？”

 

冬季，十月，里克果然在居丧的茅屋里杀了奚齐。后来，齐桓公很快就率领诸侯的军队攻打晋国，这是为了讨伐晋国内部发生的叛乱。后来，晋国的大夫郤芮让晋献公的儿子夷吾给秦国送以重礼，请求秦穆公帮自己回到国家。

 

郤芮对夷吾说：“如果国家被别人占有了，那我们还爱惜什么？如能回国就能得到百姓，土地当然也就容易得到。”于是，夷吾听从了郤芮的话。

 

后来，齐国的大夫隰朋率军与秦军会合，他们一同护送夷吾回到了晋国，至此，夷吾成了晋国国君，是为晋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