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

【原文】

禽滑釐子事子墨子三年，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役身给使，不敢问欲。子墨子其②哀之，乃管酒块③脯，寄于大山，昧葇坐之④，以樵⑤禽子。禽子再拜而叹。

子墨子曰：“亦何欲乎？”禽子再拜再拜曰：“敢问守道？”

子墨子曰：“姑亡，姑亡。古有其术者，内不亲民，外不约治，以少间⑥众，以弱轻强，身死国亡，为笑。子其慎之，恐为身薑。”

禽子再拜顿首，愿遂问守道。曰：“敢问客众而勇，烟资⑦吾池，军卒并进，云梯既施，攻备已具，武士又多，争上吾城，为之奈何？”

【注释】

① 备梯：阐述对付敌人以云梯攻城的策略。

② “其”应作“甚”。

③ “块”应作“槐”。

④ 昧葇坐之：垫茅草坐下。“葇”应作“茅”。

⑤ 樵：酬劳。

⑥ 间：离间，疏远。

⑦ “烟资”应作“堙茨”，堵塞。

【翻译】

禽滑釐侍奉墨子三年，手脚都长起了老茧，面目黑黄，像仆人一样亲自干活，却不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墨子先生很可怜他，就备了酒和干肉，来到泰山，垫些茅草坐在上面，用酒菜来慰劳禽滑釐。禽滑釐行了再拜礼之后，叹了口气。

墨子问他：“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禽滑厘又行了两次再拜之礼，小心翼翼地说道：“请问守城的方法是什么。”

墨子回答说：“守城的方法么，暂且不说这个。古代也曾有掌握守城方法的人，但对内不爱惜他的百姓，对外不与邻国缔结和平，自己是小国却疏远大国，自己是弱国却轻视强国，到最后身死国亡，被天下人耻笑。这历史的教训你可要小心对待，不然的话，懂得了守城的办法反倒成了自己的灾难。”

禽滑釐行再拜礼后，接着又伏地叩头行稽首礼，希望能弄清防守的方法，说：“我还是冒昧地问问，如果来攻城一方的兵士众多又勇敢，堵塞了我方护城河，军士一齐进攻，攻城的云梯架起来了，进攻的武器已安排好，勇敢的士兵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爬上我方城墙，该如何对付呢？”